等价命运（8）（脑洞向|如果当年掉下去的是史蒂夫）
前文： 7
（十五）
克林特是万万不能暴露的，所以依然要去工作，顺便借机会调查巴基交代的事情。
比起一个听话的娜塔莎罗曼诺夫，弗瑞更想要的是一个更听话的，会完全服从命令的娜塔莎罗曼诺夫。
巴基想着先前他们讨论到的这些，一时间不知道从何捋起。
桌边的不透光褐色窗帘被拉紧，只留了一条缝隙，正晌午阳光透过那缝隙在地板上细细浅浅流成了一条温暖的小溪，就在巴基和史蒂夫之间，像隔开了他们一般。
史蒂夫用那些画笔在画画。从拆了包装到现在就没有停，一张接着一张，画了足足有一小摞。他认真又一丝不苟的样子和小时候一摸一样。
分明是一个像会永远冰冷着又留满了胡茬的沧桑男人，却孩子一般的单纯和不谙世事。巴基看得越久，那身影便和记忆里的史蒂夫越发地重合起来。
巴基打算暂且放下心头疑虑，好好陪陪史蒂夫。
他越过那条光，也像跨过了一条时间的河，绕过桌子，他从身后抱住了坐着的史蒂夫，双臂交叉在史蒂夫胸前，将全部的力量压在史蒂夫的身上，有些孩子气和玩心，软趴趴地又粘人。他们终于又站到了一起。
这样的姿势让他十分贴近史蒂夫的脸颊，那些胡茬蹭得他痒痒的。史蒂夫手中的笔晃了一下，便在纸上划出了一道红线，末端还划破了纸张。
“嘿……”他抱怨道。
“抱歉。”巴基有些抱歉地说，刚要从他背上离开，史蒂夫就拉住了他的手臂。
“这样挺好的。”史蒂夫说，“我喜欢这样。”
巴基便把脸埋在史蒂夫鬓边稍长的发上。
娜塔莎说史蒂夫开始依赖巴基，其实巴基自己知道，是他太依赖史蒂夫了。
这七十年他也有很多朋友，但是任何人都没办法完全弥补史蒂夫的离开所留下的那一片空白。很少有人比得过巴基闹腾，若不是当年山河飘摇国难当头，若不是他参了军，他本来该是在赌场喝彩声最高，舞厅里最引姑娘们瞩目的花花公子，之后哪怕是收了性子，脱下制服后他的眼神里依然有浪荡子的颜色。但是再热闹的场合里，巴基也会觉得自己是孤身一人满目的苍凉。
他一直觉得自己幸运得不可思议，他拥有很多东西，但是史蒂夫离开后他突然又变得一无所有。所有东西，所有场景，每一种情绪，每一种感情，都是要有史蒂夫为前提的。
他们相伴不到三十年，之后却分别了七十年。时间不能代表一切。
他在第七十年本来以为自己已经能接受了史蒂夫不在身边的时候，史蒂夫却突然回来了。一直紧绷的弦忽而松弛，不敢触碰的回忆忽而柔软，压得人喘不过气的愧怍忽而消融如冰雪。
巴基不会再一次失去史蒂夫了。
巴基去看那些画，有人也有景物，比不得史蒂夫当年的水平，依然说得上的精巧。
史蒂夫的画里有他的父母，有巴基，有佩姬，有霍华德，也有咆哮突击队，小时候的同学与邻居，有学校的那架秋千，有街角的面包店，甚至有他当年宣传国债的时候表演过的剧院。
“都记得？”巴基问。
“不太清楚，大概有这些场景，但我说不清是为了什么，是什么时候，我都干了些什么。”史蒂夫回答道。
巴基便指给他，解释那些人的名字和对他的意义。
史蒂夫一一在那些画的背面记了下来，像上课记笔记的乖学生。
他在巴基那张的背后写的是，很重要的人。
巴基依然在庆幸那个雨夜史蒂夫能够来找他，虽然史蒂夫一定是经历了很激烈的心理挣扎。不然他们可能永远都没机会再像现在这样。
“史蒂夫，如果有一天我们为敌。”
“我们不会为敌。”
“为什么？”
“你说过永远不会伤害我。”史蒂夫认认真真解释道，“我也不会伤害你。”
“嗯。”巴基的语气有些悲哀。
阳光干干净净得不染纤尘，洁白得像一场梦，只能看到细微的灰尘极慢地在空气中漂浮，再坠落，自顾自地做一场极其单纯的梦。
“阳光很好的。我不会永远让你在它们照射不到的地方。等这些解决了，我想带你回布鲁克林。最好的时间是傍晚，逆着光你会知道夕阳的方向，余晖会把你的影子拉得很长。你站在屋顶，能看得很远，看得很久，看到布鲁克林的边缘，看到一九三几年。”
没有其他的声音，史蒂夫感慨道，“好安静。”
“是啊。”
“就像只剩下我们两个人了一样。”
“真是这样也挺好，全世界都能好好听你。”
可是永远不会只剩他们两个人，还有太多的事情需要面对。
（十六）
等克林特再回来，他带来了一份情报。
“心灵控制。”克林特说，“九头蛇在研究心灵控制。现在可以确定的是，他们的研发已经初见成效了，他们是想用这种方式得到更多的杀手。”
“所以，这和罗杰斯所经历的洗脑有什么区别？”娜塔莎问。
“区别就在于洗脑这种方式其实成功率并非百分百，并且过程十分繁冗，被洗脑的人也有一定机率会脱离控制，而这种新的技术能在瞬间让无数的人成为他们的人。”克林特解释道。
“……未免太不可思议了。”巴基说，“不过，这样解释得通了，和我们的分析基本符合。他们一定在之前做了什么试验。”
娜塔莎皱了皱眉，“对，比如来杀你们的那些人，他们拿神盾局的人先开了刀。”
巴基叹了口气，“这么说来很可能是弗瑞，神盾局的人不会对他有什么防备。我怎么说来着，光头的人总是比较复杂。”
“这么大杀伤力的设备现在还没有大规模估计也就两种可能了。”克林特说，“一是还没完全实现，二是他们在等待什么时机。”
“不管是哪一种可能我们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去毁掉设备。”巴基斩钉截铁地说。
娜塔莎扶额道，“可是我们都不知道设备会在哪儿。”
这一番话让巴基有些绝望，她说得对。时间很紧张，可是地点却无从查起。
克林特突然想到，“说起来，罗杰斯呢？”
“他还在那个房间画画，”巴基解释道，“抱歉克林特，恐怕那些画笔已经被全部用完了。”
“老实说我对他还是持保留意见，不能时刻看见他我有点危机感。”
“我去看看。”
巴基打开那扇房门的时候史蒂夫伏在桌子上睡着了，一些纸张散落在地板上。他弯下腰将那些白纸一一拾起，连同书桌上的一并整理好，是厚厚的一沓。他将那些从头翻看了一遍，发现了几张新的，在那里面，有几张是他记忆里没有的景象。
那些景象也绝不是在1944年前他们分别的寥寥机会中史蒂夫独自一人会见到的。
巴基起了疑心，他抽出那几张画稿，交给了娜塔莎。
“娜塔莎，查。”
后续： 9
